《几页残章》简介: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就像歌词里唱的一样,或许人就是有太多太多无奈无法也无能为力去做点什么,可又不甘心无数次在夜里独自惊醒,点了烟自我失眠别怪笔者有那么多的感伤,可能是我的情感太过纤细或许是我自己害怕、害怕失去。走着走着就迷失在人海里。还来不及和你打声招呼,就悄悄的离开。不过没关系前方天还是蓝的,云依旧像那棉花糖吸一口新鲜空气让我们一起揭开那“几页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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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页残章 第1章 |契子 试读
夜,群星黯淡,冷月低垂。
在那神州大陆的一角,隐有雷声涌动,紫色电芒裂风破云,如注道道蛟龙。
苍州城,无上观西侧。
今,诸星不显,月华无光,此番景象,实非吉兆。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撵须坐望,雷声涌动间,光影虚实交换。
“轰隆!”
雷光闪过,映出一方碎落星辰。那是一盘四方围杀之棋局,棋盘里黑子霸道强势,攻势凌厉,白子已渐出颓势,敗象已现。
胜负只在须臾之间。
“嗒。”
夜色里,只瞧得一双枯如朽木的手掌将黑子落定。而在那双手掌的主人的身后,却有俩道人影矗立,此二人神情冷肃,手中皆持有利器,似乎在静候着什么。
“师兄,我赢了。”
…
棋局已定,左无疚见到这一幕,仍是愤意难平,一口压抑许久的浊气,顿时涌上心口,暗红色血液便是自那嘴角淌出了。
见此情景,后者亦是缓缓开口道,“师弟,你又是何苦呢?”
“呃咳……师兄你不会明白的,你又怎么能明白……自从三十年前那一次下山,一切就已经注定好了。不过……我不后悔,这是我的道,我没有理由回头,也不能回头...”
“咳咳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左无疚额头上青筋耸动,身体更是不住的颤抖着,面庞变得狰狞,似乎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老者鹤发金冠,白衣白袍,拂尘一般的道眉下,藏着一双纯粹的眼眸,那抹精纯的黑,如宇宙浩渺无边无际。
“道尊世藏,万法万象,诸般浮尘,皆为虚妄……”
“......”随着经文吟诵,老者的眼眸缓缓合起,一股无边的浩瀚之气,迸射而出,兀地升起一轮红日,洒出道道金芒,就像条条金鞭,驱除黑暗,再回眼老者已如太上亲临。
“这…怎么可能……你居然...已修得了无垢净体!咳...”
左无疚不敢置信,但他已经没有机会去验证真假了。脏腑及周身筋络已被震碎,浓浓的血污自七窍弥漫而出,他撑不过半刻了……而在左无疚身后的待命之人,更是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如遭雷击一般,垂直倒去,气息已绝。
金光散去。
余者无声。
…
无上观内,一片嘈杂。
一群手持刀枪的带甲之士,将无上观里里外外团团围住,观内的众修者皆是面如土色,眼中布满了层层血丝,他们皆是盘坐于地,不停祷念心经。
而这大殿之上,却有一名道人冷眼俯视众人,脸上尽显鄙夷。
“本座在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等到上面事情一了,再有不识好歹者,统统送你们...得道去...”
那道者语到兴处一抹笑意,自那嘴上浮出。这是一名尖嘴道人,他一身黑袍打扮,左手别着一把红抦碎佛尘,黑冠下的那俩撇胡须尤为怪异,像极了俩条泥鳅,极是滑稽。
这时,一名紫袍道人赫然起身,脸上的怒意已达极点。
“风尘子,你这个欺师卖祖的叛徒,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砰~~”
那道人,竟然一头撞在了三清神像上,鲜血染红了那金灿灿的汁筑道身,血液顺着道身弥漫,那血色红似烈火,充斥着浓郁的怨恨,腥气弥漫,血腥扑鼻。
道人是无上观中的经阁管事。
望着三清神像下那抹鲜红,风尘子竟抹了抹那两撇胡子,似在道惋。
“啧啧啧...小更子,我说你这是何必呢,我可是一片好心想救你,想救无上观啊……”
“呸~~”
“你说得好听,不过,是为了那'引龙经'而找的借口罢了。”
“我们要不是中了熄灵散,玄力尽失。就凭你风尘子和那该死的左无疚。也休想在无上观讨得半点便宜。”
金殿之中,一金袍道人厉声喝喝,脸上的怒意更是彰显无余。
“呵呵呵...”
闻言风尘子不怒反笑,继而讥讽道,“玄机子,你总能让我意外。不过,今天却是叫人失望啊。你一天天把圣人那套挂在嘴边,不就为了糊弄糊弄小辈,显得你多高大圣明嘛?不过,我可不吃这套……”
风尘子背过身形,往观外漫步,继而说道,“想想泰山那一次,泰山五老的松銀客,他手里的紫金幻灵锁是怎么落到你手中的?还不是成王败寇,能者得之。谁还会去在乎用的手段光不光彩地不地道?!”
“你......”此言一出玄机子一时哑然,神色登时凝重,真气反冲,血气逆行,鲜血登时从嘴角溢淌。
见平时高高在上的玄机子,被自己三言两语激得哑口无言,只能干呕老血。风尘子得意之余,却是将目光转向观外,脚尖轻轻一点跃出了观外,往无上观的西侧看去,那里有一个他畏惧了二十年的老祖宗——无上观的掌门人‘出尘子’。
这时,在风尘子目极之地,那山峦叠嶂之中,忽然涌现一团红雾。霞光万丈,红云滔天,云海金波泛涌,好似一炉爆裂的炉火,喷薄而出霸道无匹的气息。
“嘣!!!”
道者的无上修为,催山裂石,那无匹的元气将空气撕裂,气浪沿着一点爆发开来,威力足可撼动天地。
饶是风尘子修为精深,亦是急运玄功抵挡,但仍是被那气浪震退三丈开外。威势稍减,风尘子心中隐隐赞道,“气浪这般雄浑,战况定然激烈!”
沉吟间。
“只是……这左无疚前去会猎老祖宗——出尘子,耽搁至此。不知道得没得到那‘引龙经’?这两人可是神州之内最顶尖的大能,彼此争锋厮杀,那等场面该是何等恐怖?”
风尘子暗自思忖。
但这些对于风尘子来说,都不重要。因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左无疚赢,他可以得到无上观,成为傲领神州的一派之尊。而老祖宗赢,他可将罪责归结于左无疚身上,扮演一个受人蒙骗,而又迷途知返的悔过之人。
如此算盘,不可谓不妙。
当然不管结果如何,有一个人是绝记留他不得的。那人便是他叫了十七年的首座大师兄——玄机子了。
风尘子收回目光,退到观内,看向了观里的众人。目光很自然就落在了玄机子身上,神色间燃起了一抹狠厉。
“到时候了。”
话语闪过,风尘子便领着两名身材伟岸的持斧力士,朝向玄机子他们走来。
“师傅,我们再不做点什么……就要成为斧下亡魂了!”玄机子身侧的三代弟子叶长顺旋即开口。
“师傅,不如我们交出那‘引龙经’吧。”又有几名道人随声附和道。
忽地,一名头戴紫阳巾,身穿流水青烟衣的道人站起身来。
他是无上观的首座大弟子,更是玄机子的亲传弟子——笑三天。
“师傅!交了吧,那引龙经不过是身外之物,留之无用。”
“哎……”玄机子轻叹一声,摇着脑袋,一脸的生无可恋。平日里他谈经说道,大道理没少讲,怎么到了关键时候,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瞧得这般唏嘘场面,风尘子自然不肯放过。于是他止住步伐。鄙夷地斜视了一眼众人,冷冷地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师傅,咱们无上观这些师叔师伯,那一个是好惹的?错一点儿他们就拿您开心,偏一点儿他们就说您办事不利。”
“你这个首座当得也怪没意思的,依我看干脆让出去,退隐山林也乐得逍遥自在……”
说到此处,笑三天微微蹙眉,可心底里却早已是五味杂陈,但他仍是摆出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哎呀呀。”
就在这时,风尘子瞧准时机,道,“玄机子,你这徒弟可比你通透多了。不如就随了他的意,我呢,还叫你一声师兄,你把‘引龙经’交出来可好啊?”
风尘子看似服软,却非真的改变主意,肯留玄机子一条性命。他明白自己说再多也是及不上这些徒弟们的只言片语。倘若能让玄机子顺利地将‘引龙经’交出来,那说些漂亮话也未尝不可。
玄机子脸色微变,略一沉默,忽地发笑,眼神里有着冷漠与悲凉,“风尘子,你在想什么,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的很。你对于当年,我抢了那‘紫金幻灵锁’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吧。”
风尘子并不否认,脸孔下那俩撇微微游动的胡子,拧出一脸阴郁的嗔笑,“师兄,你还是不懂我。这可不是一件两件可以说得清楚的。”
“那还有什么?”玄机子问到。
风尘子目光凝聚,望向大殿正中间,三清神像下的那一张掌门人宝座上,自鸣得意道,“一人之下,道界至尊!”
风尘子伸展臂膀畅想道,“论功绩谁能比得上我,论修为你们更是望尘莫及,也只有我才配得上这位置……”
说到最后,风尘子那身黑道袍更是黑气涌动,一股十分恐怖的气息四散而出。
......
玄机子一阵默然,而后却经不住大笑起来,脸上的鄙夷与不屑愈加浓郁,“原来你搞出这么多事来,就是为了一个名号,一个虚无缥缈的头衔。利令智昏,居然把你腐朽至此。”
玄机子虽在笑,但心头的怒意则是愈加激荡,导致他体内的气血逆冲,加上息灵散的反噬,气冲华盖口吐鲜血。
“噗...”
玄机子热血上涌再度熬血。而这满堂的众弟子竟是无一人上前相扶。
笑三天更是冷眼嘲笑,“也不注意点,地都脏了。”
实际上,笑三天一直在运转玄功消弭‘熄灵散’的功效。此时的他,各处关窍皆已打通,只是气海一处仍是九九不化,但再过得半刻气海一处定能打通。
到时候,纵然不敌风尘子,也可拖得一时三刻,为师尊众人赢得一线生机。
可当自己看到,自己爱戴的师尊口吐精血,他也是心头一凛,为玄机子担忧。
玄机子合上了双眼。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扫过大殿,眼眸中的人,熟悉而陌生。自己寻道一生,碾转六十余载,每日勤勤恳恳钻研问道,闻道,知道,行道,本该参悟真理,跳脱法象束缚。可这些日夜相伴之人,仍是叫他心寒。
到这,玄机子方知悲凉,而悲凉过后是愤怒,无边的怒意自体内狂涌而出,就连那‘消灵散’似乎也消弭得不见踪影。
而此时,笑三天忽地迈出步伐,他那身青袍舞动间,似有风雷呼啸,一对冷厉的眸子电芒掠过,淡青色的气旋,陡然自笑三天的体内爆发出来,而他的身形也是在此时暴射而出,一个夺步,便是出现在风尘子前方。
“刷!”
他五指紧握,一拳击出,拳风撕裂了空气。
而在其拳头上,青色的气旋也是浮现了出来,寒芒闪烁。
“师傅,你们快走,这里我来阻挡。”
“我看你怎么走?”
那风尘子老脸一变,厉声大喝,雄浑的黑气自体内爆发出来,也是毫不客气的一拳出去。
“砰”
俩俩相对,在众多人的注视下,一青一黑两道拳影轰击在了一起。
音波震荡,那风尘子的面色却是一僵,眼中有着异色浮现出来,只因他感觉到,对碰的瞬间,一股冷冽的寒气,汹涌而至。
“好小子,想不到,那消灵散居然对你不起作用。我当是真小瞧你了!”
“哼,更厉害还在后头呢!”
......
“叶师弟,快扶师傅离开!!!”定神间,笑三天对着叶长顺催促道。
不到片刻,那些满身甲胄的士兵已然扑将上来。手中的亮银大刀,宛如一匹匹饥饿的饿狼,张出满嘴的牙刀。
笑三天拳风紧握,将一道道青色气旋,凝聚于双拳之上,气旋急速攀升,竟夹带着阵阵龙吟之声,登时两头苍龙应时浮现。
“旋龙卷。”
笑三天拳路运转,两道龙卷轰击地面,势如暴雨狂风夹扫而出。杀得那些士兵甲胄翻飞,残肢断臂,散落当场,近前十人,瞬间殒命。
“你的拳法,虽是霸道,可你内息紊乱不堪......”
略一沉吟,风尘子手中拂尘急急挥舞,瞬间凝成一柄挥发着死气的长枪斩向笑三天,一出手,便是杀招。
“断龙破。”
笑三天心知强运玄功,必然反噬自身。可他没有选择,必须全力接下风尘子的杀招,否则自己要陨命当场,就连师父和众师兄弟也断无生机可言。
故强行压制体内暴走的真气,拳掌相交,凝聚一道混元气劲于胸,一招‘龙啸九天’吞吐而出。掀三千狂风,卷百里层云,气撼天地。
风尘子见状,知笑三天意在博命,当下便也不再逗留。身形一晃收势而退。
“退!”一声急喝,跃出十丈远去,周遭甲士更是仓惶逃路。
“嘭!”
此招过后,笑三天忽觉体内气血,已是再难压制。闷哼一声,一口浊血吐出,眼前一暗,伏地而去……
…
旭日东升,霞光似火。
雾隐城,神乐府。
神乐府,府主御真清正高座于大殿金椅上,一身戎装掩盖不住一身贵气,刚毅的面容更是霸气彰显,让人打心底里心生敬畏。
“擎师,你等可探得消息?”御真清话语虽缓,却有三分不耐。
擎师闻言,抱拳回礼,恭敬回道,“禀府主,属下从东往西一路探查,并未发现左天师及一干随众。只是……”
御真清早已心生不耐,当即追问道,“只是如何?你快快讲来!”
“属下一路探到沧州,发现一件怪事,神州第一仙家道府——无上观,竟然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半点痕迹。属下在想左天师源出无上观,会不会和此事有所关联。”
闻言,御真清神色顿时凝滞,无名怒火自掌中狂涌而出,胯下金椅瞬成齑粉。
“废物!简直是废物,传我命令,从即日起,凡府内弟子,一律取消假期,全力寻找左无疚下落,切记不可泄密、凡有违者就地格杀。”
“是!”擎师闻言,不敢怠慢,当即应诺传命而去。
…
且说雾隐之地,有一名翩翩少年,在仆人与芜人摘的簇拥下,上了府内的二人小轿,轿子离开东门朝着集市而去。
集市上,人头涌动,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你们看,那不是大良居的轿子吗?”
“没错没错,我认得轿上的徽号。”一名路人,指着轿梁上的“良”字对着身旁的众人说道,“我敢打赌轿里头坐的人,定是那墨小神仙。”
路人听得新奇,拿话问去。
“快说说,这墨小神仙是什么子人?”
这时,有人抢过话去。
“你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这墨小神仙,名唤墨白。三个月前,是大良居墨老太爷从外面给捡回来的,当时这墨白奄奄一息,后来不知怎么地就活过来了。墨老太爷可是大善人,就收了他做义子,这墨白也是十分争气,年纪轻轻就通晓四书五经,不仅诗文唱喝,信手捻来,更是在第一天就把邹老夫子问得哑口无言,没两天这老夫子就请了辞,不教,回家养老了。”
“是吗?”
“可不,不回家行嘛,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娃儿问倒,哪还有脸面呆下去……”
此正值开市的时辰,街上行人往复,热闹非凡。
载着墨白的二人小轿,行走在闹市之中并不起眼。但一见到大良居的墨家家徽,皆是能引得路人驻足围观,聊些风闻趣事。
“人摘,别误了时辰。”
“是,......”
听得墨白吩咐,芜人摘是一脸无奈,眉眼下耷一副苦瓜相。这三个月来,他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简直就要崩溃了。
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睡回笼觉的感觉了。
想当初,他可是老爷座前的贴身侍卫,吃的是山珍海味,穿得是锦衣华服,日子那叫一个舒坦。现在让他陪一个毛小子上班,简直有辱他‘剑鬼’的名号。
思忖间,芜人摘问道,“少爷,午后我能不能告个小假?”
“可。”
墨白掀起轿帘,递出一只钱袋子,轻声嘱咐道,“小饮,别误了时辰。”
“这小子,莫不是神仙?怎么自己所想他皆是一眼便透?”芜人摘接过钱袋怔怔不语,在惊奇之余,更是暗自拜服这轿内之人。
现在的他,年约十五,脸上的稚气未脱。但他与身俱来的逸尘气质让人无法移视,似箭如刃的双眉炯然有神,狭长深幽眼眸显得莫测高深。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院落,这里环境清幽,树郁葱葱,更有书声琅琅。
院落外,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熠熠生辉,上书‘自学居’三个大字。
芜人摘撩开轿帘,引着少年下轿。
那少年一袭白衣生得十分俊俏,英气的脸孔,那对眸子有着灵光闪现,带着一抹异于常人的精纯。
初升之阳,普照大地,落在身上有淡淡暖意。
不远处,那枝桠间,几声清脆幽鸣传来,他,启耳聆听,在他脑海中却有画面悄然浮现,那是一幕孜孜不倦的脸孔。
有他,有他,还有他.....
等他回过神来,学堂里幼不厌学书声琅琅,娴熟诵背着:“道可明,亦无名,道之无名,而一无明......”
忽地,墨白似有所感,抬步向那‘自学居’的大门迈去。
学堂里,皆是一些少男少女,年纪与墨白相仿。琅琅的读书声,气氛炙热,无不彰显年轻人的朝气。
可此时,那喧闹的气氛却忽地陷入沉寂。
在诸多的目光注视下,一名少年从侧门夺步而入。少年大约十三四岁,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松松垮垮的白绸显得慌张急促。
“纪焚雪,你又迟到了!”
说话之人,名叫夏冬,是自学居里的学员督导,专门负责学子们的作业收集,先生见他勤快,便委他一虚职‘监察’。
“夏虫子,你别拿了鸡毛当令箭。有种放学别走!”少年不羁的脸上,一抹憎意流出,只是那细密的汗珠盈满额头,略失底气。
这纪焚雪,祖上是屠宰牛马的鳏夫,到了父辈转行织履,早年其父亲纪云为城主赵螓织造军服发迹。纪家转行商贾,但仍属寒门,纪父深知后代子孙要想出人头地,必走仕途,便暗中使了银钱,让纪焚雪来这自学居养读。
可这纪焚雪,素不爱诗文,喜那刀枪剑戟,有着一颗行侠仗义之心,因此常常迟到早退,跟着武师学那拳脚功夫。
面对纪焚雪的挑衅,夏冬倒也不怵,马上摆出道理,“我这是为你好,过几天就要季度考核了,到时候你拿不出成绩,就得退学。”
纪焚雪一呆,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而此言一出,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众多少年少女面色发苦,只因新来的教师是个怪咖,常出些冷僻诗文,让他们苦不堪言。
这时,教堂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墨先生负手而进,而在其身后是一把戒尺。
空气为之一静。
初生之阳,冷门辉照,课堂里一张张书桌整齐有序,书桌前,众学子们端详跪坐,气氛静谧。
坐在第一排的夏冬,则领着众人问安道,“墨先生早!”
而此刻的纪焚雪无心于此,却是将那目光抛向窗外,看那草木青青,林郁葱葱,听雀鸟伏于枝丛之间。
午后,自学居,后院凉亭。
墨白独坐亭中,推演棋局。
三个月前,无上观的生死局,墨白虽然赢了棋局,但心里却是错遏难返,一部‘引龙经’惹得同门相残,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如果交出去,是否就能免去这一切的罪孽。
“师哥,我错了吗?”
隐隐中,墨白的眼眸渐渐湿润,仿佛间,他似乎有见到了师兄,出尘子了。
“师弟,你之道,即是吾之道。说到底,终究是我欠你太多,你不必苛责自己太过,无上观或需经此一难。”
“引龙经的出世,亦无可避免。师弟以天下苍生为念,舍我出尘子一人,救得千万生灵亦无不可。”
墨白泪痕密布,“苍龙显现,大魏国的颓势,人力已无法挽。唯有引出龙祸,姣此厄祸,方能换得天下太平。”
“师哥,你会支持我吗?”泪光渐渐抹平,墨白已听不到回应了。
…………
夜都
夜之手札,贪婪篇。
一处常人无法到达的永恒圣殿——夜都。
庄严肃穆的内殿之中,一张诡异而神秘的骷髅王座之上,静坐着一位不世的王者,昏沉的大殿王者的脸庞隐入黑暗,而这并不能掩盖他不世威仪。
自天地初开,宇宙混沌未明之前,便无人能近我三分,在数不清的岁月当中,我开始厌烦,厌烦这个没有半点惊喜的世间,而我开始反思,自后我开始有意的培养人才,终于夜族就此诞生,数甲子后夜族终于诞生了三名令我惊喜的奇才。
岁末、贪狼、以及你...
三人之间,我最喜欢你,有如狡狐处处透着阴辣横毒,又充满了智慧,让人无可奈何。
截然不同的三人,同样的杰出,但我却只需要一人来操作这无聊的游戏,那我又该怎么样选择,你们又该怎么证明存在的价值呢?
为何我要去烦恼,究竟我要的是什么?
是呀,贪婪的我什么都要,这污秽人间的种子,又该轮到谁去让它萌芽呢?
日出耀目金光,而谁又能知晓暗夜中的辉煌呢?
哈哈哈~
我是神,降临人间又是为什么?
哈哈哈~
...
神乐府,后山。
荒山小径遍地枯骨,一白衣儒生手持白纸扇漫步而行。儒生名唤白忘居,是神乐府的甲级学子,他来此的目的正是为了日出前,甚嚣尘上的夜枭屠杀之事而来。
白忘居来到山间草卢后,神情谦卑而恭敬,一番整束衣饰后,低声对着草卢方向说道,“学生白忘居向府尊问安。”
嗯~
沉重的低吟声自草卢中传出,轻微的气息吐露,竟使得整间草卢有了明显的晃动,似乎就连空气也止不住的颤抖。
着足以明了草卢那人的修为何其恐怖。
“弟子无意打扰府尊清修,只是日前神府回乡省亲的弟子至今未归,坊间多有传言,说是夜枭食人,现府内人心惶惶,若长此以往,怕是....”
白忘居真知灼句,但未做深言。
“就此听来确实蹊跷,不过既然是传言,应不足信。”
“弟子也是如此想法,但悠悠之口,恐非空穴来风。”
唉。
一声偏长的叹息。
“我知道那件事后,对你的影响甚大,你始终活在懊悔之中,所以对我有了疑虑,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那是我给你的任务。”
白忘居闻言,脸色为之大变,身体居然在颤抖,似乎有着某种恐惧在心头蔓延。
“弟子断不敢怀疑府尊,是弟子立场不坚才会筑下错事。”
“既然如此,你就该全心修学,维持府内事宜,将来挑起整个神府的重担才是。”
雾隐城有一上好去处,那便是在城东酒肆——仙客居了。
如果没有去过仙客居,那芜人摘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意识到这世间上,竟有如此佳酿。墨白只给了他半天小假,还叮咛了不许贪杯。不过这会,他也顾不了许多,一醉方休才是他的目的。
来到仙客居前,芜人摘禁不住感慨,“真他娘的气派。”
一座六层高楼。
这座魏然而立的重谵九脊顶的庞大建筑,斗拱交错。琉璃盖顶,像是一座金銮殿。前面并排十余根石柱,每根石柱雕刻着两条巨龙,上下个一条,盘绕升腾,足踏云雾,往中间奔腾而去。
走进楼去,迎面便有小厮搭话。
“客官,您楼上请!”
小厮引着芜人摘,来到二楼靠西的一张桌子,麻溜的拭了拭桌面,问来人要点什么?
芜人摘,大大方方落座,将墨白给与的钱袋甩给小厮,“把你们的好酒拿以我尝尝。余的便是大爷赏的。”
“谢谢大爷。”
小厮得好处自不敢怠慢,取来店中的‘十年醉’斟出三两予了芜人摘。
瞧得小厮这般作态,芜人摘怒眉上挑。
这仙客居的店小二,迎来送往心里早比那一般人要得透亮,摆好酒盏,等不急芜人摘发火,旋即说道,“大爷,这是本店的招牌好酒——‘十年醉’你别看这浅浅一杯,却有着万千滋味。”
闻言芜人摘怒意稍退,但一见到盏中之物瞬间勃然大怒。这是盏浑浊且无香气的液体。对于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来说,鉴定好酒的品质无外乎,色、香、味三个评判标准。
“你这厮当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吗?这也能称之为好酒?”
“大爷,您先别生气,你尝一下,如果不满意,我这脑袋给您拧下来当夜壶使。”店小二,梗着脖子打起包票。
见这脸上白净的店小二,一副认真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的可爱。芜人摘便提不起火来。
“量你小子也不敢唬我。”
手一伸,三口两口便入了喉。
一股清凉的汁液往喉咙溜去,口中先是一阵酥麻,然后整条舌头被味道塞满,微微的触碰便是一层滋味,轻轻一咬,嘴里顿时灌满了新鲜的汁水,甜津津的,细腻爽口,滋味百转千回。
就连眼前的世界都起了变化,依稀间山水融为一体。绿树成荫,鲜红遍地,雾连结着花草,洁白一色,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良久......
十年醉,醉十年。
朦朦胧胧,芜人摘渐渐醒转,他发觉自己躺在了床榻上。房间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有青烟升腾而起,一缕缕芳香馥郁,久而不散盘于房内。
那是紫檀香,燃烧起来会有淡淡的香甜之气,有着清心明目之效,乃是醒酒的上上之选,不过此等香料却也非一般人可以享有,有此便能知晓此地主人之身份。
“这十年醉,当真不一般。”
芜人摘扶着脑门慢慢起身,屋内灯火显然到了掌灯之刻。他猛然忆起了墨先生只给了半天假,旋即穿上靴子准备离开,这时忽地听到屋外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走进两名青衣女子,看服饰皆是丫鬟的打扮,她们一人托着一块方形盘子,上面装了调羹与盛放食物的器皿。
丫鬟放好物品,便转身离开。
芜人摘瞧得这般,便想跟出去问个所在,刚走出去几步,便有一老者挡了去路,老者持着一根锃黑发亮的手杖,杖头神似蛇头,有着幽幽磷光散发出来。
见芜人摘要走,幽幽地说道,“芜先生,醒了这般便好。请用过晚膳,老奴好领你去见我家主人。”
芜人摘没有因他自称老奴而小瞧他,因为他能感觉到这名老者,有着异于常人的内敛,虽然在其身上没有流露出习武之人的气感,但却给他一股阴冷深沉。
“不知贵主人找我所谓何事?”不待老者回应,芜人摘继而说道,“天色不早,如无要事,我还需回去复命。晚了恐受罚。”
老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微微一沉,幽幽说道,“芜施主宽心用善,如果是因那墨云,我家主人定教他不敢为难。”
芜人摘尴尬一笑。
虽然他生来粗犷,但心思也还算清明。他能听出老者言语中的轻蔑与傲慢,由此可想而知他口中的主人定然不一般。在雾隐城有此能为者不出三人,只是会是谁想要找他呢?这着实可虑。
如此的盛情难却,芜人摘也不好再推迟,三口两口下肚,也没去细品各种滋味,这耽搁太久,墨先生非要剥他一层皮不可。
待用过晚膳,老者便引着无人摘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
大殿香灯宝座,处处流光溢彩,而此时大殿里正立着两人。一人身锦衣华服,举手投足之间,掩盖不住那英武霸气之姿,似万千罪恶,尽集一身。另一人则是一身的黝黑蓦然,生人勿近,似眨眼之间,便裁定生死。
此二人,便是芜人摘昔日的故交好友,掩日与齐月,两人一见到芜人摘来到,皆是大喜,均是垫步而来。
“老鬼,你太不仗义了,风尘谷一役之后,你怎么偷偷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雾隐城了?真叫我等好找。”
齐月毫不做作,当头就是一顿抱怨。
“嗯。”掩日哑着声音。似乎是不能言语,忽然手中黑袍一挥,一坛佳酿便呈现而出,“啵”的一声酒气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芬香。
“百花酿?掩日你居然还私藏了一整坛?”
不多言,齐月大手一扬,当即枪下酒坛率先饮了几大口,眼见美酒在齐月口中咕隆咕隆下肚,素日里爱酒如命的芜日摘竟是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候者。
掩日见此,也是唇齿轻动,没说什么。
“咳.....”
老者一声轻咳,声音不大,却是直灌殿内三人。
直此但见一人迈步而来,站定抬手抱拳道,“诸位高士纪某见礼了,不知晚膳可还满意?”
三人皆是把目光投到了来人。
“甚好,甚好。”
“全仗纪督造费心,我等兄弟方有一见之机。此等恩情我齐月记下了,日后有事只管言语便是。”齐月正色道。
那人闻言,再抬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很快就拟定了心神,出言相托,“蒙齐贤人看重,那纪某就厚着脸皮有一事想相托。小儿焚雪自幼喜好拳脚功夫,一直苦无明师教导,诸位皆是身怀绝技之人,我想请几位收我儿为徒,不知可好。”
言毕,便有一仆从端着锦盘来到。盘上整齐的摆摞着十锭金子。
“些许薄礼还请几位笑纳。”
大武王宫,早朝。
总管太监,王英沉声喝道,“跪!”
声音通达殿中诸臣。
群臣齐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殿内,一名稚儿着明黄袍服坐在龙椅之上,他的年纪约为十岁,少年身躯显得单薄,并不足以支撑起那件满是珠光宝气的锦贵华服,他双目微眯,似乎很是困顿,那张慵懒的面颊上,依稀能看出几分不凡来。
而在少年身后,却有一道水晶帘子垂下,里面端坐着一名雍容华贵的年轻女子,她的娇躯纤细,容貌端庄秀丽,尤其是那一双水目灵动的眸子,叫人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然而在这庄严肃穆的金殿之上,却也是无人敢抬起头去目睹那绝世芳物,只因大殿之中尚有一道霸断果决的身影矗立在新王左侧。
此人,一身的锦衣华服,举手投足之间,掩盖不住那英武霸气之姿,似万千罪恶,尽集一身。他正是当今武王的叔叔刘骜,也是大武王朝的摄政王。
一月前,大武王刘哔突然暴薨,死因旁人无从知晓,就连为其诊治的太医也是离奇的失踪,由此也给此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虽有流言在坊间流传,但在刘骜的高压态势下,已是少有出头之人,再去议论此事。
群臣行三跪九叩之礼后,仍是尽数俯首,不敢起身。
刘骜见到这一幕,自那威严的脸孔中散发出一抹得意,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一抹冷笑,没人知道在他笑容背后究竟藏着些什么。然后他的眼神扫向一旁等候许久的总管王英,俩人眼神碰撞间,王英似乎得到了首肯,当即朗声说道,“礼成,起。”
“谢吾皇!”
群臣谢恩,皆是面露喜色。
而在这群臣之中却有一人,他仍是俯首跪地不肯起身,只见他紧攥拳头,不住的捶打胸脯,言辞极为悲切的说道,“惜哉吾皇,痛哉吾皇,先王泉下有知也断不能暝目啊。”
“率太师,你这话是何意啊?”
“今乃是新王登基之喜,你这一番话是咒骂我新王昏庸无道不成!?”身着红色官袍的长须男子,赫然质证眼前的老者。
听到此言,老者神色顿时一凝,他微微摇头,可以看见他的瞳孔明显的一缩,哀叹道,“王上,老臣无能,如今小人当道,我唯有一死以报皇恩了。”
老者哀泣,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金殿里的梁柱一头撞去。
砰!
…………
北风呼啸,孤鸦残鸣。
位于南晋边城的鲂山小镇,一落魄少年驼着两捆草料稳步前行,看那沉重的步伐料那分量定然不轻。
小镇三山环一水,有道黄泥小路可供通行,受地势影响,水土肥沃,易养牲畜。
少年身形消瘦,面容亦显沧白,不过在其少年那冷眉下却生着一双清澈而透亮的眸子,只需一点点光亮,便能绽放出万千色彩。
少年姓墨,单名一个白字。爹娘因年年兵祸不幸故去。
小镇落有一董姓的旺族,自大周开国之初,便扎根于此。家主董匡爱马而近痴,蓄养良驹无数,被人誉为马痴。
狼烟四起,战乱之际,小镇的千里良驹亦是极富盛名,慕名而来欲采购其马者更是不在少数,有此这偏安一隅的小镇亦是人声鼎沸,处处可见那衣着华贵之人。
无依的少年有幸成为董府府下的牧马役,就此以养马为生,日子虽是清贫,但也算有了着落,苦熬了数年,原本盼望着日子终能有所好转,然而在这风雨飘摇时代里,又有谁能一帆风顺呢?
墨白带着喂马的草料回到了马棚,新采取的草料需要裁剪处理方能成为喂马麸糠。虽是喂养牲畜,却也是门技术活,有人拿马和美人作比,但需知燕瘦环肥更需对症放食,届以求得完美。
少年依稀记得,那是个只有一只眼的老司押,严格来说他算是自己的半个老师,人们只知道他叫老管头,脾气暴躁,稍有不如意便是一顿鞭子一顿骂,不过随着少年与他日渐熟络后,却也发现了他的可爱。
不过,世上风云变幻,老管头终究是上了年岁,入冬的一天早晨,被人发现他俯卧于马厩之内,身旁是那头唤作“夜歌”的良驹。
思来,在老管头走后的几天“夜歌”时常发出低鸣,几日水草不进。
马通人性,想必就是如此吧。
鲂山的山水如画,在山的东面有一条名为磻溪的溪流。上书本记有载,太公于磻溪无饵垂钓,日收鳟鱼三百尾,文王闻之甚为惊奇,前往结交,遂有大周八百年之基。
往前数去,那是元王七年。少年还是呱呱坠地的婴儿,越王勾率军攻破吴国后,齐、晋、鲁、宋相继裂土称霸,战火由此蔓延神洲大陆。自古国家兴百姓苦,国家亡百姓苦,人们为了逃避战祸,纷纷举族搬迁,而这墨白的父母便是躲避战祸才来的这鲂山小镇。
直到贞王九年,三赵叛乱天下再起烽烟,鲂山虽地势偏远,可仍受王权所制,少年生父被送往齐地服徭,从来服徭役者便是个十死无生的差事,其母日夜牵挂丈夫加上照顾幼儿心力交瘁,终于一病不起,撒手离去,留下九岁的墨白孤苦无依,九岁的墨白只得自谋生路,起先只能靠邻里周济勉强度个半饱,然而日子久了,这样的生活也渐渐消失,少年只得到磻溪捞些鱼虾果腹。
少年游荡了些许时日,手脚越发灵敏,但捕获的鱼虾也只能勉强度日。这一日他偶然间听人说得董府门下的伺马间正欲招收几名勤杂工,不仅管吃管住,月末还能领得三百吊银钱,条件虽不丰厚,但对于一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来说已是莫大的幸福,不过话虽如此,去应征的人也定不在少数,但这也轮不到墨白多想,他不能选择也没得选择,能做的只有祈祷老天爷发发善心了。结果人还没进门就被轰了出来,当时的墨白万念俱灰,几乎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
要明白杂役卖的就是力气,他一个九岁的娃儿纵有天大的力气,人家也是不信的,在世俗的眼睛里他只不过还是个孺子。
前尘如翼,少年秉持的心却始终不变,挑水割草,喂马清洁,任劳任怨。每过两个时辰,少年便有两刻钟的时间闲歇,墨白时常会不自觉地来到伺马间的东侧,这里圈养的都是万里挑一的骏马,“夜歌”也在其列,少年对于“夜歌”有种莫名的情素,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马厩中没见着“夜歌”的身影,只有渐近地咈哧之声,不多时“夜歌”在墨白殷切的眼神里出现,而在其马背上是一名俊朗的少年,墨白认得他。
此人是董府的三公子,董承。年纪与墨白相仿,说起这董承便不得不提一提他的身世,董承少年丧母,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母亲的任何印象。老人言: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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