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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世界致敬 第1章 暗淡色的人生迎来转机? 试读
这是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的屋子,昏黄的灯光,漏风的窗户,漆黑的水泥地,一切都在诉说着这个地方的破败,萧条,正如住在这间小破房里的八个人一样。
谩骂声,吵闹声,震耳欲聋的土嗨音乐,林一躺在床上感受着这一切,这就是大学生活吗?“好好读书,上大学就出息了”,这句话林一从小听到大。偏僻的小镇,破烂的车道,年久失修的教学楼,林一的中学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上了大学,出去见了世面,就会找到努力的方向,人生的意义吧,然后一切都会改变的吧,他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嘿,你醒了?怎么,来一局?”
“不了,我出去走走。”,林一从床上坐起,拒绝了对面的邀请。
勉强上了个一本,家里高兴坏了,村里也到处敲锣打鼓,那一天真是风光啊,从村头到村尾,小孩们的,大人的目光,仍然记忆犹新,都快要过去一年了吧,这一年多来,也只有那一天没有感到空虚。
走在楼下的车道上,林一双手揣兜,看看宿舍楼,自言自语地说:“等到我毕业了,这栋学校最老的建筑也要翻新了吧。”低下头,思绪仍然在继续,外观再怎么变化,里面还是一样的,好像自己一样。
夜色深了,晚春的风还带着一点冬天的怨气,纠缠着林一,身体打了几个寒战,还是回去吧。
拉上帘子,林一拿出日记本,摊在床上桌上翻看,没有在乎什么键盘声,音乐声和谩骂声。
······
xx月xx日晴
在家里呆着就像在冰窖里待着一样,冰冷冷的,谁都不想说话。
那个女孩今天也没来上学啊,我有点想她了。
xx月xx日晴
爸爸的叹息越来越多,即使在房间里,我也能听到深夜里的啜泣声和安慰声,在和姐姐吵架后,我渐渐明白了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心脏整晚整晚地随着哭声“咚咚咚”的跳着。
xx月xx日晴
我在妈妈的病房见到那个女孩了,是跟母亲一样的病,一样从小镇出来的,在千里之外,居然还住在同一家医院,同一家病房,真是缘分,再次见面,多日郁结心头的烦恼少了些,那样的笑出现在她泛白的脸上,好美。
xx月xx日晴
我从没想过,我会以这种方式度过我一半的高中,不管是朋友还是老师,都在安慰我,说什么“日子总要向前看”,我很感谢他们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难过,因为我哭不出来,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真的哭不出来,明明那么重要的两个人,明明爸爸和姐姐那么伤心,就连医生护士也是,而我却······我认为我不爱我的妈妈和那个女孩。
xx月xx日雨
姐姐在忙考试,已经走了,爸爸整日整日的忙工作,家里尽是空酒瓶和烟蒂,那样的家我不想回去,假期我都在宁风家里过的,宁风很奇怪我这样的好学生是怎么跟他混上的,我跟他说,这样天天混日子打游戏的日子我很享受,他总是避免谈起我的妈妈,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我真的什么感觉没有,下次找个机会跟他说一声。
xx月xx日雨
假期快要结束了,今天玩了一整天,在跟宁风回家的路上,我说起我没有感情,我不爱我的妈妈,因为我没有悲伤的感觉,我哭不出来。但宁风反问了我一句,“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那一瞬间我来不及思考,我失去理智一样地按下楼里所有的紧急按钮,防火的,报警的。后来我就被带到警察局里,警察知道了我家里的事,没说什么,之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但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xx月xx日雨
今天好大的雨,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我回到家里,家里整洁了许多,只是妈妈的东西都已经全部清空了,爸爸修剪胡子,白衬衫也不再掉出线头。爸爸变了很多,他没有责怪我那么多天没回家,他笑着跟我交代了很多事,很多很多,从工作到家里的资产,最后谈到他和妈妈的相遇相知,他笑得那么开心。
xx月xx日雨
明明所有东西都扔掉了,可我感觉妈妈好像还在,她好像就在家里走着,就在我身边。直到今天,我打开橱柜的时候,我找到那张纸条,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话,所有的笑,所有的哭,所有的画面一下冲上来,我感觉像有几千斤的石头压在胸口一样让我喘不上气,悲伤使我感觉我的头要裂开了,我喘着粗气,冲到院子里任由大雨瓢泼,在雨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会惊扰任何人。为什么几个月都过去了,为什么我这没难过,我,我,我······(泪痕)
xx月xx日晴
成绩出来了,我上一本了。
xx月xx日晴
我不知道生活总是这样艰苦,这样巧合,同样的伤痛要我经历两次,姐姐说,爸爸失去努力的方向,人要往前看,通知书就是改变这一切的钥匙,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变好的,会找到人生的意义,会找到活下去的方向,真的这样吗?
xx月xx日阴
在寝室打游戏。
xx月xx日阴
旷课在寝室打游戏。
xx月xx日雪
下雪天,无聊中,在学校里转了一圈,用了两个小时十七分,走了一万六千二百五十步。
xx月xx日雪
今天上高数课,老师讲课八十九分钟,说了八千九百二十一个字,其中有四百六十七个是数字,四千二百零六个是字母,四千两百四十五个是汉字。
xx月xx日雪
寒假到了。
······
此时夜也深了,敞亮的房间里,灯光一个一个的熄灭,只留下林一一个,日记写到寒假就结束了,五个多月过去,再没填上一笔,这本日记是从小学开始记起,一整个人生像幻灯片一样从脑子里掠过。
林一有拿出一个上锁的盒子,框框响的声音吵醒了一个人。
“林一,你他妈的能不能小声点,老子刚要睡着!”
林一带着盒子上床,小声的说:“抱歉,以后再也不会了。”
等到鼾声此起彼伏,林一打开盒子,一张纸条,一个录音机,一张照片,一瓶药罐。
这是没能清理完的妈妈的东西,橱柜上的纸条:“如果雨天,你看不见我;如果晴天,你会想起我,记得听爸爸的话。”她明明知道橱柜里总是放着他最喜欢的蛋糕,看见这张纸条时,林一才明白过来,妈妈走了,不会再回来。
打开录音机,将耳朵凑过去,“···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这么有缘,最后的日子里又让我见到你了···我这两天晚上总是梦见咱们一起玩,一起上学的日子,还记得那次大雨的桥下吗···我真的,我,我舍不得,爸爸,妈妈,还有你,我不想,我···林一,我喜欢你!”
听完录音,林一平静的脸上有一点弧度,那是他灰色人生里的一点樱花色,“说起来,好久没去见叔叔阿姨了,有机会···不,可能没那个机会了,让姐姐代替我去看吧。”
最后是一张和爸爸的合照,他本该为自己的孩子上了大学而自豪的微笑,但照片里的他双眼紧闭,林一躺在他旁边,举着红色的通知书,微笑着。
“老爸真狡猾。”
收到通知书那天,家里人很开心,至少他看见有几个人是笑着进来的,他们根本不在意灵堂上躺着的是谁,村里队伍敲锣打鼓的,林一和姐姐走在队伍前面,四个壮汉抬着父亲走向高山,从那天起,林一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是暗淡无比了。
林一本想给姐姐发短信,后面放弃了,决定采用书信的方式,封装好之后都接近凌晨了,林一又加了张纸条。
“嘿,你们七个,我走了,最后遇见的是你们,虽然有些倒霉,但毕竟缘分一场,帮我把这封信送给我姐,谢了。”
“···姐姐,不要难过,我目之所及全是暗淡色的,我坚持不下去了,这对我来说是解脱···”
暗淡色的人生要迎来转机了,四个小时后,迷迷糊糊的七个人会像往常一样迷迷糊糊地去上课,没人会注意到他,等到他们回来,嘿嘿,给他们个惊喜,没想到最后还能来个整蛊,林一心情好了不少。
那么在见了这个世界。
······
头好晕,好累,好舒服···
“可怜的少年啊,这样年轻就离开世界了吗?”
谁在说话?
“你能来到这里,一定有着特殊的理由。”
头好晕,是谁在说话?
“啊?这样悲惨的经历吗?看来命运像给重新来过的机会。”
什么重新来过的机会?他在说什么?
“作为勇者,转生到异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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