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摆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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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摆渡使

作者:执长刀吃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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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1章 战国界:菊将
《浮生摆渡使》小说作品简介:枢包围、守护着世界,每一条河都会见证世间的诸多因果,一同看看独属于人类的美丽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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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摆渡使 第1章 战国界:菊将 试读

每一个世界都被一条河包围,这条河叫枢,连接了过去和未来。每条枢上有一条船,每条船上配有一个摆渡使,负责将此界的乘客运到两岸。

战国界

枢缓缓流动着,墨色的河里,不时荡游着细细的彩线,偶尔交错泛出几点闪闪光亮,像是倒悬的黑夜里,缀着点点星光。

枢的两头是两扇门,斑驳的木制成,略带小蚁啃噬的孔,似乎是粗略打造的,木板拼接得略带缝隙,虽然滥,倒也窥不到缝外的光景,只是透着丝丝白光。

门没有倚仗,似乎是凭空固定在那里,周围被彩色包裹,似乎这就是它的框,也许它通过这个连接在这片空间。

彩色被延出一条线,不长,半米左右,线的另外一端连着一条船,不大,刚好可以躺下两个人,木制的,略微发黑。配着一条桨,不长,刚好划得动船,带着一点黑纹。船上坐着一个人,不高不矮,五尺左右。黑色头发,不长不短,披在脑后,穿着布衣,不贵不破,刚好合身。

他就静坐在那里,没有气息,似乎与周围融为一体,小船在枢里微微晃动,他也微微晃动,发丝在耳后摇摆。

门开了。

他动了。

他长吐一口气,好像憋了很久,一只手拿起槽里的草帽戴上,虽然没有必要,但是看上去有股仪式感。另一只手扶在船桨上。

门开到最大,看清了来人。一个女子,纤细、高挑,一袭白衣,手上持着几只黄菊花,丰满、开得烂漫。女子约莫二十岁,精细的脸蛋挂着微皱的眉头,映出一丝憔悴。

“我,想坐船,可以吗?”她有点紧张,嘴巴张得不大,以至于入耳的声音如蚊般小细。

“坐,船行两岸,去生岸?还是死岸。”摆渡使听得见,他声音沉重但是清晰,双手摇桨把船摆正。

生岸去未来,死岸到过去。

“死岸,这是信标!”女子递出黄菊,眼神不时闪躲,她在确认。

“坐稳,行船了。”摆渡使没有接,单手摇动船桨,缓缓驶离光门,光线被扯断,化作光点消散。

船桨搅动枢,里面光亮的细线摆动,如游鱼逃窜,使每一次桨落处,皆在河里泛起光亮。

那女子不说话,她只是跪坐在船上,手扶着船边,身子倚靠在手上,望着那枢中游荡的细线。

她扭头望向船夫,问道:“舟子,这些白色细线是什么?”

……

沉默了一会,女子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她只觉此人木讷,倒又让她想起他的精神,眼底再添一抹忧意。

“那是因果。”船夫给出了迟来的回答。“是游历过枢的人遗留的气息。”

“如此多的因果,舟子一定载过许多人了?”她不关心因果为何留,又如何去,她关心那些人,未曾见过的人,她想听听他们的故事,是否可以带来些许慰籍。于是乎她的眼底又映上了一丝明亮。

“多。”船夫没有多答。

女子眼皮耷拉一下,她没问到想问的,可能许久的忧愁致使她遗忘了许多的文理。

她想再问问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了。只悻悻看了船夫两眼,又摆头望向那漆黑的水。

“死岸要出活人,入岸要见死人,信标自己持着,消散之时,归船之日。”

女子听到船夫发声,又聚精过去,太久的伤悲,她有些迷恋活人的声音了。

“先前有人沉迷死岸,未及时归来,便接引了死人,只一进船便散作满船因果入得枢中,生死两岸,切切思量。”船夫又开口,不知是好心,还是规矩。

“谢舟子提醒。”女子微微向船夫俯身。

‘兴许快到了。’她想,神情望着河水出奇,似乎念及了某些旧事。

水声愈发大了起来,细线被搅到一起,晕了船体周遭一片光亮。

彩色的门框突然地亮了出来,惊了女子一下。她不知是这般样式,细手拽紧了被衣袖裹着的菊。

船徐徐靠近了门,船夫自水中捞了一把因果,那物事一出河便聚在一起,化成与原先绑船的彩线无二,自行接上了门框与船。

门与对岸门一样,粗滥但可用,细缝透出一抹白线盖在船夫脸上,染开一点光晕女子看了一下,略微能看清他的脸庞,瘦削但光滑,似乎未曾经过风雨的侵蚀。

“别了,舟子。”女子作别船夫,拉开门,跨了进去。

船夫脱下帽子,看了眼门内,芳草萋萋,大泽上飞鸟群游,与麋鹿为友,春风明媚,长舟在泽里闲放,划破一片波光粼粼。

他轻轻合上门。躺倒在船上,嘴里念念有词“菊残有伤,怎见我郎。菊残有伤,夜夜思量。菊残有伤,我梦难忘。”

小舟随话语微微摇荡,振开周围摆动的细线,拉直了系在门上的因果。

云梦泽

云梦泽的一切都是有灵的,它们是天地的造化。

大梁城

一个女孩子背着一个小袋在街上走着,不时轻跳一下,心里似乎藏着某些激动的成分。

那女孩出落得干净、高挑,一袭黄衣,乌黑的头发在云梦泽的暖阳下染上一丝棕褐色,精细的脸庞上是大府女孩儿才有的书生气。

她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走着,云梦泽就是这样子,各国各地的人的汇聚在这里,有为夜晚泛舟的,有为观山灵百兽的,还有为品尝云梦好酒的。跟城外的烽火比起来,此处就如同与世隔绝的仙境,所有的刀戈都在这里崩坏了。

平日里,她会在宋毅得闲时拉着她逛这条街,每次她都要在那新奇的各个摊位旁流转,盯着那面具,那风车,等等她在家里未曾见过的新奇玩意儿许久。

但是,她今天要瞒着苏毅出去干一件大事。她想看看他们的以后。

她的黄衣在人堆里显得扎眼,因为很亮,那是云梦泽普通百姓未见过的面料,但是,却不及那走过来的白色扎眼。那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各国人都没有穿白衣的习惯,那白色人影混迹在这街上犹如黑墨水滴上了一滴无法融化的白墨水,以至于街上的人都不自觉看了那白色人影一会。

“天!”苏溪发现那女子容貌与自己竟会如此相像,只是她脸上多了深沉的憔悴,那是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此人很怀着孤独的憔悴。只是未及她细细分辨那女子的样貌,她便越过自己走了,似乎有着确定的去处。

‘对呀,云梦泽的人都有确定的去处!而且哪里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啊。’苏溪安慰自己,对方只是长得有点像,或许自己看走眼了也有可能。

“不管了,早点办完自己的事再说。”苏溪提了提自己的背袋,继续向前走去。

长菊野

云梦泽周围都是沃土,此处种出的花最是美丽,为各国皇室所喜爱。

整个云梦泽的美都聚拢在这大湖旁。

苏溪走着,眼神不时闪烁着,她有点茫然,但是她的步伐却异常坚定,没有停过,它早就收到了命令,知道自己的目的地。

到了。

一片巨大的菊花地,菊花铺满这片土地,包围着中央不大不小的院落。黄灿的菊花在早春的云梦泽开得烂漫,花瓣沾着湖上的水汽,在春风里摇曳。

院落简单,木屋,木栏,木院门,四十平米,两人居的话刚刚好。木材黑亮,似乎新建不久,但是表面平滑厚实,看得出主人很用心打磨过。

苏溪在菊花地外围,她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在院子里生火做饭,正鼓嘴吹着火,灰烟自火根处升腾,驱散了云梦泽的湿气和微凉。

苏溪捏着菊花轻步踱过去,她手里只剩三只了,一只在路上慢慢消失了。神奇的是,她手里的菊花和此地的菊花一样灿烂,一样金黄。

“黄菊就像太阳,和苏溪一样明亮。”

白影在这菊花地太过显眼,宋毅注意到了她。

“姑娘,有事吗?”他看着那来人,莫名有股熟悉感,只是看不真切。

苏溪微微颤抖地抬起头,她看清了,那刻印在脑海的模样与此人重叠了,俊朗,刚毅,一副将军的气派。

冰凉的泪珠自她眼角滑落,她又哭出来了,她不敢回答,也不敢哭出声。可是她真的、真的……太想他了。

她想看看他,走近了些。不对,苏溪在,她要是撞见了怎么办。她还是走近了,她就是回来看他的,但他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姑娘?你怎么了?”

“小女子独游云梦泽,许久未饮得一口水了,可否予我一口甘凉。”苏溪调整情绪,抹去泪水,说道。

“原来这样,快快请进,正巧我夫人出去了,但我已烹过饭食,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借此地歇脚就餐,省得浪费了食粮。”

‘出去了,我出去干了什么?也好。就两菊的时间,就回去吧。’苏溪心里盘算着,进了院里。

“呃!”宋毅突然惊了一下,那人走近,太像苏溪了,那脸,那身材,只是神态略有不同,以及此女子有股出落于风尘的岁月感,相较于自己的苏溪似乎成熟许多。

“怎么?”苏溪有些惶恐,她虽然希望宋毅认出自己,但是她怕,这不是她应该做的,故而装出了一份陌生,只是她也不知道这会不会被识破。

她有些懊恼了,明明只是说回来看看,自己却偏偏鬼迷心窍进来了,倘若他发现了端倪,她也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哦,没事,我去为你准备餐食。”宋毅没有细究。

“有礼了!”苏溪微微躬身,暗自庆幸。

她在院中的石凳坐下,将手中的菊花放在一旁的桌上,看着宋毅在那里捣鼓炉火。细汗在他额上渗出,他紧盯着火势,待其稳定后烧上了一壶水。

苏溪看得有点出神,他做事总是那么认真。

“好了,稍等,我煮个水给姑娘泡菊花茶,这可是云梦泽有名的金菊茶。我先端菜给姑娘用餐吧。”

苏溪没有回应,他看着宋毅自顾自地忙碌着,在屋里进进出出,为她端上一盘盘菜,为她盛饭。

“吃吧,别客气。”宋毅看了看苏溪,说道。

“谢谢。”苏溪微微点头,捧起饭碗开始吃饭。

宋毅不淡定了,他看着那姑娘,她的一举一动,和自己的苏溪就是一个模子里凿出来的。

苏溪没有看他,自顾吃着饭,她一点一点,不紧不慢地吃着。好久,好久,好久不见的味道,每一粒米,每一颗菜,都与她的味蕾那么契合。

黄菊一点一点消融着。

宋毅杵在那里,他细细端详着那女子,所有的气息是那么的吻合。时间掩盖了她的天乐吗,或是,她历经了多痛的苦难。

“溪,是你吗?”宋毅张口了,他心里有了定数。

“啪。”筷子从苏溪手上掉落,她捂着嘴,脖子一抽一抽,泪珠顷刻间不住地流,鼻子被气堵得发红。

战国界枢

“咚咚。”门响了,随即又开了。

船夫坐起身来,戴上草帽。看向那门。

云梦泽的暖阳下,一位黄衣女子站在门口,她的身形溶于阳光下,似那羲和的化身。

“舟子,可以载我去生岸吗?”苏溪开口问道,那枢中流动的黑色河水和其中闪动的因果线条对她来说煞是新奇。

“坐,带好信标。”船夫一样的沉默寡言。

“好的。”苏溪勒紧背袋,跨进船里坐下。

船夫关上门,摇动桨,将因果线扯断,其缓缓飘落,被苏溪用手接住,然后慢慢放入枢中。

因果立即摆动起来,与其它因果混在一起。

“舟子,这些和星星一样漂亮的是什么呀。”苏溪一脸天真地看着船夫问道。

“因果。”船夫答道。

“因果是什么?”苏溪又问。

“人们来枢上乘船,携带因去往生死两岸,回来时带着果,离开时因果都会掉在枢里,让它一直流动。”船夫慢慢给苏溪讲着。

“这样子啊,那舟子我也会留下因果咯,我的因果是什么?”苏溪眼里泛着亮光,船夫说的东西她从未听闻过。

“你在生岸消融的是因,回归时抛弃的是果。简言之,因为己所本有之物,果为两岸之己所有之物。”船夫说道。

“这样子啊。这里这么多的因果,舟子一定载过好多好的人了,好厉害呀,而且舟子看起来也不是很老诶。”

“嗯,枢是隔绝一切的世界。”船夫压了压帽檐。

……

“到了到了,是不是前面那扇门,舟子?”苏溪看到了那泛着彩光的木门。

“嗯。”船徐徐压到门旁,船夫缓缓停住船,在河里捞出因果绑船上,又牵引到门上。

“舟子再见。”苏溪跨上门,站在门口,朝船夫挥手告别。

船夫看着苏溪朝云梦泽跑去,脱下帽子关上了门。

大梁城

苏溪欢快地走着,黄衣在人群中旋转,长菊野弥漫过来的花香缠着衣角,在熙熙攘攘中穿行,钻入苏溪的鼻子,熟悉的味道。

这里,和自己的云梦泽一样,一样温暖,一样美丽。

天色有些发黄了,她要快些了。

她直奔长菊野走去,去家里。去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

近了,黄昏与长菊野交融在一起,交界处由橙色相连,整个云梦泽披上了透亮的橙黄纱衣。波光闪动,耀出红色的反光。

苏溪绕到屋后,见到了自家的马。那马却要嘶鸣,苏溪偷嘘一声,所幸它发现了是女主人,没有发出声响,埋头于它的草粮。

苏溪蹑手蹑脚踱到窗边,缝里传来人声。

“溪,我们过几日择个好日头把婚办了吧。”

“会不会太快了。我还有好多好多东西没准备好呢,我想到时候往家里挂上我们画的画和写的字。还有还有,不知道请谁来,不如请你的兵们,还有街上的桂姨,我们建房时她帮了不少忙呢。还有,爹和娘不在了,这些,怎么办。”

“没事没事,有我呢,那我们不急。待我们讨伐平国,为岳父岳母报仇,还云梦泽清静。”

“嗯,我相信你,云梦泽最好的将军。”

“过几日,毅不久要办婚,我是不是要提前准备了,好多东西,哎呀,要办得热闹点,要不去在云梦泽上。”窗外的苏溪心头一喜。

“喂,谁在那里?”远处长菊野走来泽上打鱼归来的渔人,看到了苏溪。

“糟了,快走。”苏溪赶忙开跑,趁着晚日的黄光,黄衣消失在云梦泽街上依旧的熙攘里。

“嘶,那不是宋将军的姑娘么,她跑什么,不会我吓到她了吧。”渔人摘下帽子,有些奇怪。

“快跑。”苏溪头也不敢回,一路跑了许久,终于回到了门前,打开门跨上了船。

“舟子,回,回去。”苏溪气喘吁吁,太可怕了,她要是被抓到就麻烦了,都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心头都是慌的,外加有些岔气。

船夫没说话,扯断因果,关上门,缓缓滑动桨。船荡开因果,拖着亮光在枢里行驶。

“哎呀,糟了,背带不知何时丢了,许是街上跑时弄的,舟子,还能回去吗?”

“不必,袋中是信标,本就会自我消融,就是带回来了,也会化作枢中因果。”船夫悠悠说道。

“这样啊,好吧。”苏溪感到有些可惜,背袋里是她挑了好久的菊,可艳了,那背袋也绣了好久呢。

……

大梁城

“驾!”宋毅骑着马,前头抱着苏溪,在街上飞驰着。

“快点,快点,再快点,溪,你会没事的,没事的,挺住。让让,让让,救人。”宋毅努力驱着马,他只求这马此时能一跃千里。

“毅,别走了。菊已经快散了,我停得太久了,回不去了。况且,我没有理由回去活下去,那里没有你,与死去没有区别。”苏溪有气无力地说,她的身子看着有些虚化了,甚至脚已经变透明了。

“傻瓜,不,不行,别这样,我会送你回去的,你好好活着,你好好活着。”宋毅的泪一下子止不住地疯狂往外流,被疾风扯断线,洒在马扬起的尘土上。

“没用了,我知道的,到不了门,我就会和那菊花一样消失了。”苏溪说出这一句,她就闭上了眼,躺在了宋毅怀里。

“驾!”宋毅奋力驱马,他不能放下她,他要守护她回到原本的世界。

“唉!”船夫坐在船上,叹了一声,微微摇了下头,摘下头顶的帽子,在枢上抖了抖。一朵金黄的菊花飘落在枢上,一会儿被墨色的河水吞没,化成金色的因果,然后渐渐淡化成银色,在河里泛着亮光。

他站起身打开门,然后扯断挂在门上的因果。

一阵马鸣传来。宋毅抱着苏溪,轻轻捋了下她额前的头发,跨过门将苏溪轻轻放倒在船上。

“舟子,拜托了。”宋毅退出了门。

“船夫挥帽示意了一下,戴上帽子滑动了船。”

宋毅看着船远去,关上门。飞身上马,调转马头,准备回家。

“毅。”一声清甜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宋毅回头一看,他的苏溪在门口站着,黄衣在风中微微摆动,夜里的灯火映在她精致的脸上,明眸皓齿上泛着微微白光,笑容在脸上绽放着。

“溪!”宋毅跳下马,紧紧地抱住苏溪。手紧紧持着她的肩。

“毅,你的脸怎么粘粘的?你是不是哭了。宋将军,你怎么能哭啊,我才出去了一会诶,以后要是见不到我,你该怎么办呀。”苏溪笑着说道,手指轻轻捋顺他耳旁凌乱的发丝。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回家。”宋毅抱着苏溪,哽咽道。

“好,回家!”

长菊野

苏溪一袭红衣,静静地站在门前,她的目光看向云梦泽的对岸,遥远而水雾茫茫。

长菊野的花依旧盛放着,诉说着此处的四季如春和安宁。

“毅,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到时候,我们风光大婚。”苏溪眼前蒙上一层水雾,细细语着。

公园前472年,平国大举进攻会国,因为平王的桃姬看上了那里的长菊野。大战绕云梦泽所在的大梁城蔓延开,战火直烧至会国王城临都。

一个月了,苏溪每日都在门前等候,云梦泽的湿气总让她压抑。

“嘶嘶。”一声低弱的马鸣声传来,苏溪扭头看去,宋毅的马踩着云梦泽的湿地回来。它的身上披着宽大的红色披风,沾满血迹与灰尘,在日晒雨淋下已经有些发黑了,另一头被马死死咬在嘴里。

苏溪缓缓走去,一边解下自己的红衣。红衣褪去,里头是惨淡的纯白丧服。她挪到马前,捏着马上的披风,抱住马头痛哭,人泪与马泪混在一起,晕开了长菊野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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